“梁老板,解释下这个。”小王将冰柜检测报告推到询问室桌上,梁宽的手指突然开始剧烈颤抖,碰倒的水杯在桌面上漫开深色的水痕。“那是...是处理过期的鸭血...”他的声音越来越小,直到小王调出银行流水——11月12日晚9点17分,梁宽的账户向李彪的司机转账2万元,附言是“清理费”。
“清理什么?”小王的声音陡然变冷,梁宽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,顺着脸颊滴落在裤子上。询问室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交错的阴影,像极了他火锅店墙上那片被催债涂鸦覆盖的墙面。就在这时,技术科的紧急来电打断了沉默:“王队,冰柜残留物DNA比对结果出来了——和赵德汉的基因序列完全一致。”
梁宽的肩膀猛地垮塌下去,双手插进凌乱的头发里。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,火锅店的霓虹灯招牌在雨雾中闪烁,“梁记老火锅”五个字的红光透过询问室的铁窗,在他惨白的脸上投下诡异的血色。小王知道,这条缠绕着高利贷、背叛与死亡的线索,终于在梁宽颤抖的睫毛间,露出了最关键的一环。
到了现在这种程度,警方决定在对梁宽进行抓捕。
深秋的夜雨淅淅沥沥,梁宽的火锅店在霓虹灯下泛着冷清的光,“梁记老火锅”的招牌被雨水冲刷得有些模糊。小王带着五名特警队员潜伏在对面的巷子里,雨水顺着战术头盔的边缘滴落,打湿了衣领。他们紧盯着火锅店的一举一动,等待最佳的抓捕时机。
“各小组注意,梁宽就在店内,行动务必干脆利落,避免伤及无辜。”小王通过对讲机低声下达指令。他的手紧紧握住配枪,目光如炬,死死盯着火锅店的卷闸门。此时,店内透出的暖黄色灯光,在雨幕中显得格外朦胧。
两名队员悄悄靠近火锅店后门,那里堆满了散发着酸臭味的厨余垃圾。他们戴着消音手套,小心翼翼地拧动门把手。幸运的是,门并未上锁,随着轻微的“咔嗒”声,后门缓缓打开,飘出一阵浓郁的火锅底料香味。队员们屏住呼吸,蹑手蹑脚地进入后厨,厨房内的蒸汽模糊了他们的护目镜,灶台上的汤锅还在咕嘟咕嘟冒着泡。
与此同时,小王带领其余队员迅速来到店门口。他向队员们点头示意后,猛地踹开卷闸门,金属撞击的巨响打破了街道的宁静。“警察!不许动!”小王举着枪,大声喝止。正在柜台前算账的梁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浑身一颤,手中的计算器“啪”地掉在地上。他抬头看见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,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,双腿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。
“梁宽,你涉嫌与赵德汉死亡案件有关,现在依法对你进行逮捕。”小王的声音冰冷而坚定。梁宽张了张嘴,似乎想要辩解什么,但最终只是发出了几声断断续续的呜咽。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,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,混着雨水滑过脸颊。
几名队员迅速上前,熟练地给梁宽戴上手铐。梁宽没有反抗,只是机械地任由队员们控制住自己的身体。在被押解着走出火锅店的过程中,他突然扭头看向墙上女儿的照片,泪水夺眶而出。那张照片里,小女孩笑容灿烂,而此刻,梁宽却知道,自己的人生即将走向黑暗的深渊。
当梁宽被押上警车时,围观的群众纷纷驻足张望,窃窃私语。警笛声划破雨夜,警车缓缓驶向警局,而梁宽坐在车内,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雨幕,脑海中不断闪过自己走上这条不归路的种种画面,悔恨、恐惧和无助交织在一起,将他彻底淹没。
审讯室的白炽灯在梁宽头顶滋滋作响,小王隔着单向玻璃观察了十分钟——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火锅店老板此刻蜷缩在铁椅上,指甲深深掐进膝盖,工装裤上还沾着未洗净的火锅底料油渍。金属门开启的瞬间,梁宽猛地抬头,瞳孔在强光下骤然收缩,喉结像受惊的鹌鹑般上下跳动。
"11月12号晚上9点17分,你给李彪的司机转账2万,附言'清理费'。"小王将银行流水甩在桌上,纸张撞击声惊得梁宽肩膀一缩,"同一时段,赵德汉正在红星机械厂遇害,而你的女儿,"他故意停顿,翻开病历本,"正在市儿童医院安静地打点滴。"
梁宽的指节瞬间发白,脖颈青筋暴起:"那是...那是火锅店的周转资金!李彪派人砸店,我被逼着交保护费!"他突然扯松衣领,露出锁骨处暗红的淤青,"你们去问李彪!他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!"汗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在桌面,在转账记录上晕开深色的水渍。
小孙突然将冰柜检测报告推到他眼前:"冷凝管里的人体组织,DNA和赵德汉完全匹配。11月13号凌晨,你的火锅店用电量激增37倍,维修工在压缩机里发现了肉屑。"报告上的专业术语在梁宽眼中化作扭曲的毒蛇,他的呼吸变得急促,右手无意识地摸索着裤兜,那里本该装着安抚女儿的草莓味糖果。
"机器故障!"梁宽突然拍桌而起,手铐撞在铁桌上发出刺耳声响,"店里冷冻的牛羊肉过期了,我让后厨处理!"他的眼神慌乱地游移,却始终不敢直视检测报告上的关键数据。小王注意到他反复吞咽口水的动作——这是典型的说谎生理反应。
"赵德汉帮你担保借高利贷时,说过什么?"小王突然转换话题,梁宽的瞳孔瞬间放大,这个猝不及防的提问让他露出破绽。记忆如潮水般涌来:三个月前的深夜,赵德汉拍着他的肩膀,打火机照亮对方脸上的狞笑:"老弟,李彪那有笔'好生意',你出面借,我担保,赚到的钱咱们对半分...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