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 第13章 没良心
太阳穴一阵阵地抽痛将乔知语从睡梦中唤醒,她捂着额头闷哼一声,下意识的就想用被子蒙住头继续睡。
可胳膊才刚抬起来,就被人一把按住了。
祁湛行侧身躺着,浑身低气压。
『把眼睛睁开。』
乔知语后知后觉地哆嗦了一下,勉强睁开眼。
『你怎么在我房间?』她揉了揉太阳穴,『不对,我是怎么回房间的?』
祁湛行伸手捏住她的下巴,声音冷地能冻死人。
『睁开眼看清楚。』
乔知语挣了挣,没挣脱,只能就着被人捉着下巴的姿势睁眼看了看。
房间是祁湛行的,床也是。
最要命的是她占了整张床的三分之二,祁湛行只能侧躺不说,连身上的被子都让她给卷走了。
乔知语:『……』哦豁。
祁湛行坐起身,本来就只搭在胸口的空调被瞬间滑落到腹部,露出肌理分明的上身。
『清醒了?』
乔知语的目光在他的腹肌上停顿数秒,然后才尴尬的别过头。
『抱歉,祁先生,我昨天好像喝断片了。』
『先别急着道歉。』祁湛行随手拿过睡袍披上,点开手机里的录音软件,选中昨天夜里那条录音。
——乔知语是个傻子!大蠢货!
——又蠢又没良心!
——你也算有资格跟我一起喝这个酒。
——我妈妈要是看到我们一起喝,说不定会高兴呢?
——我不要一个人睡!
——不行,你帮我洗!不然我今天就不洗澡了!
………………
乔知语越听表情越麻木。
『……』别问,问就是想死。
她默默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睡衣,难以启齿似的小声问道:『所以你真的帮我洗澡了?』
『不然呢?』祁湛行嘲讽地瞥了她一眼,『这里还有别人能帮你洗?』
乔知语:『……』说的也是。
整个别墅估计除了蚊子,其他都是雄性动物,比起那群男佣,她宁可祁湛行帮她洗。
……不对。
她宁可不洗!
乔知语闭了闭眼,勉强把挖个地缝钻进去的冲动按捺住。
『实在抱歉,我昨天喝的太多了。』
『倒也不算太多,三坛而已。』祁湛行嗤笑,『哦,还得抛开灌衣服里的部分,一坛半吧。』
『……』乔知语磨了磨牙,『那可真是对不住,我酒量太差了。』
祁湛行神情莫测:『确实不好。』
这可真是一点台阶都不肯给乔知语搭。
乔知语攥紧拳头,恨不得跳起来给祁湛行两刀。
『我昨天心情不好,喝醉以后说了不少胡说,希望祁先生别放在心上。』
祁湛行正拿着手机在刷当日新闻,闻言指尖一顿。
『你希望我别把什么话放在心上?』
乔知语愈发尴尬,甚至有种莫名其妙的愧疚感。
『就是我说那些酒是留给我结婚……』
祁湛行打断她:『你是希望我别把宴请宾客的话当真?』
『……』乔知语硬着头皮点了下头,『对。』
祁湛行沉默了许久才冷笑了一声,声音冷的像是在冰水里泡过。
『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当真?就凭你蠢?』
乔知语浑身一僵,指节无意识地攥紧被角,脸上的血色也跟着褪去。
『……说的也是,是我多想了。』她故作轻松的牵起唇角,『昨天真是麻烦你了。』
祁湛行薄唇绷直,显然已经不悦到了极点。
『出去。』
『……』
乔知语垂下头,落下地发丝挡住了她脸上的难堪,整理睡衣的指尖也在轻轻打着颤。
祁湛行仰靠在软枕上,闭了闭眼。
『乔知语。』
乔知语就像是被叫醒了似的,浑身一震,收拾衣服的动作也快了许多。
她匆匆下地,连拖鞋都没顾上穿。
『我先回房间了。』
祁湛行看着瞬间闭合的房门,骤然感到了一阵无力。
乔知语没回房间,而是转道又去了酒窖。
她昨天是连小木匣一起带过去的,可刚刚醒来时却没在祁湛行房间里看见。
两个男佣正在整理酒窖,看见乔知语只穿了身睡衣,先是一愣,随即就飞快地调转开视线。
『乔小姐。』
乔知语看着空荡了许多的酒窖,艳红的唇瞬间没了血色,她张了张嘴,喉咙里却干涩的要命,让她止不住咳嗽了几声。
『……我的酒呢?那些酒坛子呢?你们把它扔了?』
两个男佣面面相觑,急切道:『没有,乔小姐,那些酒……』
『你觉得我会把你的东西扔了?』
男人森冷低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乔知语倏地一僵,错愕地回过头:『祁湛行,你怎么……』
男人身上只穿了件睡袍,连半敞的衣襟都没整理好,甚至呼吸都有些急促。
从监控里看见乔知语急匆匆跑进酒窖,怕她又酗酒,连忙通知了祁湛行的保镖队长此时恨不得能原地消失。
祁湛行面色阴沉至极。
『过来。』
男人越过乔知语,连眼神都不曾在她身上停留过一瞬。
祁湛行走到酒窖最左边的角落,乔知语这才发现那边竟然还有一道铁门。
只是门的颜色与酒窖壁纸接近,她昨天又没心思多看,这才忽略了过去。
祁湛行用指纹锁开了门,一阵寒气扑面而来。
整整齐齐几列酒柜展现在乔知语眼前,以她的眼力不难分辨出,这个酒窖里收藏的酒,价值远高于外面这些,甚至不少都是有价无市的珍品。
而她那些女儿红的酒坛正端端正正的摆放在酒柜的最上层,就连空了的几个坛子都被妥善的收在了壁柜里。
乔知语喉头梗的厉害,难以言喻的负罪感几乎将她淹没。
祁湛行退出小酒窖,从吧台底下拿出一个托盘,里面放着的是那个小木匣。
他把木匣塞进乔知语手里,神色既冷漠又讽刺。
『你昨天说的没错,你确实是又蠢又没良心。』
手里的小木匣仿佛有千斤重,乔知语双手抖的厉害,差点连木匣都捧不住。
她抱着小木匣缓缓蹲了下去,眼泪从眼角滑落,心头像是被人狠狠掐了一把。
『对不起,我不知道……』
她怎么会连一点信任别人的能力都没有了呢?明明上辈子她连何家那群人面兽心的畜生都可以相信,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?
祁湛行理了理睡袍,面无表情的出了酒窖。
『我不需要你的抱歉,履行合约才是你该做的事。』